腊壁司风云(三):官地衙院

来凤县腊壁司村衙院

2020-11-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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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壁土司治所名衙院,也有叫衙园,但现在不少人把这个地方叫岩院坝,因为这里有一栋吊脚楼,吊脚楼有一个岩院坝,故名。

以吊脚楼为中心的这一大块地方叫衙院,但土司治所具体位置确实无法确定,目前还没有发现遗址,有待进一步发掘。衙院就是办公的院子,“政府大院”,以此推断,这个地方应该是腊壁土司的办公楼所在地。村民说衙院是过去的仙人所修,说明衙院存在的历史久远,在村民心中已成了一个传说。来凤文物部门资料记载如下:腊壁司吊脚楼位于湖北省来凤县旧司乡腊壁司村岩院坝,民国初年田步云所建。坐北朝南,占地面积约400平方米,为典型的,“干栏式”土家族民居,一正两厢两吊,歇山顶,木结构,正屋七间,面阔29.75米,进深8米,厢房面阔10.3米,进深8.1米,向空悬吊,距地2米,上有走廊。正屋与厢房之间为青石铺砌院坝,占地面积116平方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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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当地传统文化分析修房造屋的约定民俗和美学价值,正屋的间数必须是单数,落地柱头必须是单数,骑柱必须是双数,如三柱二骑、三柱四椅、五柱四骑等,厢房的尺寸均不得高于或宽于正屋,否则就是欺主,于房主极为不利,主凶。厢房的进深8.1米,比正屋进深8米略大一点点,如果文物部门的测量是准确的,那就是修造吊脚楼的掌墨师(起主导作用的木匠师傅)心怀鬼胎,故意放大厢房的尺寸,有意为之,因为一般人用肉眼是无法看出这细微差别。另吊脚楼也是4柱1吊骑,很是不合常规,按常规柱为单,骑为双,阴阳相配。古代建房是以丈尺寸作为计量单位,是不用米制的,因此县文物部门测量的数据需换算才能知道其文化意义。

本次现场调查发现,此吊脚楼木工精雕细刻,代表当时腊壁司最高水平。正屋3间满拖,所有窗花造型美丽,以方格为主,横竖均为12 格,象征月月吉祥,窗户四角以花型装饰。吊脚楼外沿骑柱雕刻绣球和灯笼装饰,呈8瓣莲花状,共4个莲花吊骑,意味四季莲花盛开,发财发家,与窗花相呼应。莲花是否与佛教有关,只有当事人知道,现已无法考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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吊脚楼大宗用材除了木材就是石材。每根房屋木柱都用雕刻有精美花纹的石磉墩垫柱脚,以防潮防腐。整个阶檐和院坝全部用条石和块石铺就,做工精细,光滑平整,恰到好处。三间正屋阶檐岩共9块条石,象征久长久远。岩院坝高出吊脚楼地面1.2米,与12格窗花应对。岩院坝石板铺设讲究,顺正屋的平行线(横纹),也就是纬线,一贯到底,共21路,与正屋垂直的竖线,也就是经线,错位铺设,纹理如商周青铜器上或宫殿大门的花纹。当地有句俗语:不管三七二十一,做了再说。敢用这句俗语的人都是当地很人、强人或恶人,当年吊脚楼的主人正是这样的人。从吊脚楼的小路上到岩院坝是6步石梯,据当地老人说,原来是7步石梯,2018年铺设水泥路面,撤掉一步,调查发现撤掉的那一块条石还躺在左吊脚楼下。数字在当地传统文化里有特别的象征意义,1至6分别代表东南西北上下6个方位,7代表居中,中心方位。以此推断,上到这7步石梯进入岩院坝就到了当地的中心位置,田步云当时在此地此村的地位也确实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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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田步云的吊脚楼,村民自有说法。村民说是田步云的新屋,因为他之前另有一屋在现村委会旁边。当地村民建房多相信风水,除去迷信成份后,风水其实就是选择采光和通风上佳之地建房,防潮防湿,优良宜居而已,当代用语就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。村民普遍认为田步云的吊脚楼风水好,地形如金盆洗脸,坐北朝南,子午向,座山一把伞,向山钱塘坡,青龙山雷公顶,白虎山连二坨,与自然是绝配。有村民说田步云新屋大约在1946年至1947年之间所建,与文物部门所说的修建时间出入较大,需进一步考证。其实,田步云吊脚楼建在此地可能另有深意,现在只能推测,吊脚楼这个地方在军事上来说处于极佳位置,如遇对手攻击,利于防守,同时出行便利。吊脚楼右前方是通往右后方岩朝门方向的驿道,岩朝门村也是以田姓为主的寨子,遇到大事时便于支援,正前方可观旧司集镇方向动向,且视线开阔,遇事时从发现目标到反击之间可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和动员力量,吊脚楼左后方通往核桃湾村,也是田步云的后援力量,以田姓为主的寨子,同时也是撤退逃跑的首选方向,因为核桃湾与板沙界的大山相连接,便于隐蔽。田步云在核桃湾村8组的仁山(与雷公顶并列,同脉)建有寨堡,作为拱卫腊壁司的第二防线,现山上只有建筑遗迹,寨堡拆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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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改时,吊脚楼分配给贫困群众居住,现多数人户都已搬出吊脚楼,另择新地建新房。不知当年的厢房磨角分给哪位住户居住,也不知是否真的出了个厉害人物。

(此文建筑风水文化得到覃志华先生的智力帮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