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传统村落梦泉村(下)

梦泉村

2021-03-05
异天 0   |   1


走进传统村落 

(三)

提起长城,人们习惯性地想到秦始皇的万里长城,更容易特指北京北部燕山山脉的长城。其实,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中国就修有齐长城、魏长城、楚长城、赵长城等多条长城,北京燕山长城已在其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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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长城始建于春秋战国时期齐桓公元年(公元前685),经齐灵公、齐威王不断增修,至齐宣王时基本完成。后来齐王又加整修,先后历经400余年,又历经2500多年的硝烟烽火风雨沧桑,传承至今。

 

齐长城横亘於山东中部,又名长城岭、大横岭,西起黄河东岸的长清县孝里镇广里村北,向东进入丘陵区,逐渐蜿蜒攀升至泰山西麓的中低山区,尔后沿泰沂山脉分水岭,直达黄岛小珠山之东的于家河村入海,蜿蜒600公里,巍巍峨峨,恢恢宏宏,恰似东方巨龙盘旋飞舞于崇山叠嶂之中,将黄河、泰山、东海连成一体,史称千里长城,现存遗址占总长度的64%。梦泉劈山顶的石长城既为其中一段,经过整修至今雄姿犹存。

 

近二十年,不断有专家、学者、历史爱好者因各种动机徒步穿越齐长城,最著名的当属九十年代“泰山五老”,亲自拿米尺一段段量出齐长城主线618.9千米,这一数字也成为齐长城官方载用精准数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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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山寨西沿着长城蜿蜒向南,杂草丛中有一个烽火台。人们熟知北京万里长城上烽火台接连不断,却鲜有人知烽火台的创造者是著名军事家孙膑。齐长城的烽火台也不多见,唯梦泉烽火台的出现,才让考古学家得以对古代烽火台追根朔源。一下行台阶处,一扇石头做成的门板斜依在城墙上,号称千年石门。据考证,这里是孙膑主修的齐长城上一处隘口,原有城楼一处,城楼有通行门洞,并有石门两扇,紧要时刻可以关门闭城,有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之险。历经千年仅剩一扇,沉睡于乱石杂草中,见证着历史的变迁。下得台阶回望山石,中间突兀而起的石峰,极象两个背对背全幅盔甲的中世纪欧洲武士,又似远古时代齐国大将屹立城上守家卫国的化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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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着片状、块状的碎石,沿着矮小的垛口漫步,谁能想到这是上千年留下来的石块?残缺的齐长城,无声地描绘了千年以前的金戈铁马和峥嵘岁月。而今,曾经的刀枪铁骑,曾经的疆域之争,曾经的金钱美女,都淹没在岁月的荒芜中,变成几棵小草随风摇曳。除了少有的几个帝王将相的名字还在延传,有谁记得曾经的十万精兵姓甚名谁?

 

(四)

离开齐长城区域,沿山脊南行,进入大石阵中,相隔排列天然大石八块,用黄油漆写了八仙的名字,暂且叫作“八仙石”吧。

 

八仙石南边,两块空旷平坦的石面,即是“祈福台”和“祝寿台”,上面人工刻出12米的“福”字和13.8米的“寿”字。福寿二字着红色油漆,在阳光反射下格外耀眼,表达了村里人及对游客登高祈福求寿的愿望。据说,梦泉村民自古长寿,至今还有八十岁以上老人近二十位。借个吉言,坐在福字的“口”里拍一张,喻意“我在福中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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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祈福台,择路下山。绕过两个山腰,穿过演马溜、情人谷,便到了山脚下真正的梦泉故址。之所以叫“故址”,没叫“遗址”,实在是我不敢确认孙膑当年是不是真的躺在这里睡过。

据说,公元前341年春,孙膑取得马陵之役胜利后,带兵途经此地,人困马乏。孙膑躺在一巨石上。梦见一仙翁乘金象自南飘然而至,自称西天如来门下达摩祖师,特来告知此地有一神泉,泉水可供将士使用,长饮此泉水还能使人长寿。说完便翩然而去。孙膑醒来,立即吩咐士兵按祖师爷指点的方位去挖,不一会儿果见一清泉汩汩流出,一尝,泉水甘甜,浸人心脾。孙膑率士兵向天空叩拜,并挥剑写下了“梦泉”二字。后在此隐居多年写下了闻名天下的《孙膑兵法》。其间,经常在演马溜演练兵马。1956年这里曾出土过战国时期的铜镞、铜剑等兵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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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次来时,孙膑同志侧卧的石象只是横躺在一石堰下的荒草中,除了一个杂乱的地下石泉外,别无他物。如今已今非昔比。随着全国房地产市场的蓬勃发展,孙膑同志也从原来的荒草之中搬到了改善性新居--孙膑石象处已建成了孙膑书院、梦泉餐厅。在移植而来的大柳树下出现了“饮马槽”——此情此景倒十分象蒲松龄故居的“柳泉”。杂乱的石泉得以扩展,并修缮的十分工整。

拜过孙老先生,沿石堰下的小路下山,黑的树干、绿的叶子、黄的柿子、红的山楂,在夕阳照耀下看的人心都醉了。

 

绕山一周,又回到来时的大门,终点又是起点,如同日月周而复始,又如同人类一代又一代的不断传承。怀着或得或失的心情回望一眼“中国传统村落”的石刻,一丝怅然闪过心头。梦泉村因孙武梦泉而名,劈山秀景因梦泉村人而灵,这是一处活着的历史文化遗产。但是社会的发展,市场经济的冲击,走出大山的年轻一代,再也不会回到曾经的山村,作为历史文化传承的载体-人或物终将消失或跨蹋,唯有商业开发才使之得以延序。但从另一角度说,一个古老的山村,也正因失去原住村民而失去灵气,因商业开发而变得世俗。多少年以后,也许我们看到的不再是原汁原味的梦泉,再也见不着风化的石头,熏黑的墙,刚刚燃尽的炉灰,齐长城也不再是齐国的长城,而是人工有意而为之的大门,收费,叫卖和招牌。

 

历史的车轮,岁月的洗礼,终会把一切宁静打破,把一切繁华洗尽;把一切荒芜开化,又把一切文明淹埋。


何去何从,谁能做得对,说得清,躲得过,逃得脱?